10月21日,英国伦敦科学博物馆战略与国际事务总监HelenJones等一行来访钱学森图书馆。HelenJones等来宾仔细观看了钱馆的全部四个展厅,并进入钱馆库房参观了保存在库房中的珍贵实物和文献资料。参观结束后,钱学森图书馆盛懿书记及相关部门人员同来访嘉宾进行了亲切的座谈。
本文是对这场座谈的梳理,将有助于我们了解英国伦敦科学博物馆的组织架构、经费来源、以及英国博物馆在公众服务、国际交流等方面做法。
H=HelenJones,伦敦科学博物馆战略与国际事务总监
QLM=QianXuesenLibraryMuseum
QLM:伦敦科学博物馆是怎样的一个组织架构?
H:我们的管理结构相对比较复杂,因为我们一共有4个馆,组成一个群体(ScienceMuseumGroup,SMG)。更确切是5个馆,铁路博物馆分布在两个地方。在这个群体中,伦敦的科学博物馆最大、最有名,在英国北部还有国家地铁博物馆、国家传媒博物馆,曼切斯特还有科学与工业博物馆。地铁博物馆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有很多铁路,但是现在也越来越着重展示铁路对于现代社会的影响,而不仅仅在于技术本身。传媒博物馆也从单纯展示照相及影片向声像技术方面发展。我们有些同事的工作内容服务于整个SMG,比如SMG有一个总负责人IanBlatchford。但四个馆也有各自的馆长,主要负责常规的运营和展览等。但是像财务、人力资源、信息技术这些部门就是统一为四个馆共同服务的,但是也会有这些部门的人分散在四个馆里。现在我们正越来越努力整合资源,以SMG整体的规划来工作,但是藏品和展览还是更多地分散在四个馆内部,尤其是策展部分。与此同时,我们也会加强内容互享,一个展览在不同的馆分别展出,这非常重要。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团队是筹资部门,一共约40人。我们主要的收入来自政府拨款,但是我们自己也会通过其他途径筹资:门票收入、慈善捐助、项目经费等。
QLM:政府拨款占你们的总收入的比例大概多少?
H:每年SMG的政府拨款大概维持在三千八百万英镑,占我们总收入的60%-70%左右。现在政府拨款的趋势是越来越少,我们也想逐步降低政府资助,增加自筹经费,增强馆的自主性。政府也鼓励我们多一点“企业化”发展的路径。一个比较好的收入来源是国家彩票基金,国家彩票收入的一部分就是用于文化遗产的保护工作,我们可以申请资金。我们申请到最多的一个项目资金是两千万英镑,申请的工作很多,项目时间跨度也很长,项目实施非常严格,竞争非常激烈,但确实钱很多。
QLM:伦敦科学博物馆是不是把自己定位成一个学术机构?
H:我们一直把自己定位成一个研究机构。特别是在Ian馆长的带领下研究和学术更是提上了日程。最近我们也新成立了一个研究中心(图书馆),面积不大但非常漂亮。我们在英国的科研体系中有专门的途径可以直接申请资金,比如我们跟几个大学都有联合培养博士项目,大部分是科学史,还有跟展览有关的学科,或是跟一些特殊藏品有关的专业。另外还有做观众调查的研究,比如我们跟伦敦国王学院合作的一个项目就是研究年轻人如何做有关科学的选择(makechoicesinscience),如何培养“科学资本”(sciencecapital)。除此以外,我们每年出版两期研究期刊,让更多的人了解我们的研究情况。
QLM:如何理解“科学资本”这个概念的?
H:文化资本(culturalcapital)的概念已经很深入人心了,所以现在慢慢扩展到科学资本这一概念。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大包,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在里面,你的知识储备、你的家人信息、你看的书或电视等一切信息都在这个包里。这个包里的内容非常全面,不仅限于学校学习的内容,也不仅限于单纯的科学教育。显然,这个包里的所有东西会影响一个人的科学素养、科学敏感度等。因此我们研究如何评价、测量甚至培养科学资本,特别是针对年轻人,即使他们以后不是成为严格意义上的科学家,也能帮助他们在学习的过程中对科学做出更好的选择(makegoodchoicesaboutscience)。这个概念确实比较新,但现在已经成为我们所有科学教育的基础了,我们认为这个概念比较有说服力。
QLM:伦敦科学馆是如何提升社会影响力、服务社会的?
H:我们在分析参观人数的时候也会分析分众化情况。比如我们在设计一个展览的时候,不仅是考虑到展览内容,也会考虑到文字表达、是否能服务更多的受众等。对于一些特殊人群,我们也有相应的服务内容,比如对于有自闭症倾向的人群,我们会在清晨提供特殊参观时间;我们也为听力障碍人群做了特殊标示;也有一些专门针对视力问题人群的项目等。
在做各个项目的时候也会考虑尽可能辐射最广大的人群。比如明年我们将要办一个关于印度科学的展览,那这个展览内容就是面向所有人开放的。英国有很多印度或者南亚的移民,我们当然会提供各种途径让他们加入我们的展览活动中,但是这个展览不是只为他们办的,是面向所有人的。
SMG中有些博物馆所在地的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相对偏低,那么博物馆就尽可能多与当地群体建立联系,不仅成为我们整个SMG群体中的业务标杆,也尽可能服务于全国欠发达地区学校的STEM学科、科学工程教育等。很多时候博物馆需要直接跟学校对接,甚至走出去把孩子们带到博物馆中。
QLM:伦敦科学馆从亚洲国家引进过展览吗?你们是如何考虑国际事务的?
H:我们还没有从亚洲国家引进过展览,但肯定不是出于歧视。最近我们从巴黎和米兰引进了一个关于达芬奇的展览。事实上,大概八九年前,我们还会引进一些商业性很强的展览,比如有关电影泰坦尼克、指环王等的展览。但现在,我们想做的展览还是希望以展品和学术成果为主。我们现在也越来越考虑“国际化”,包括最近大热的展览“航天时代的诞生”就是跟俄罗斯的合作展览,我们这次到中国来也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我们Ian馆长在加入伦敦科学馆之前是VA(VictoriaAlbertMuseum)博物馆的副馆长。我之前也在VA工作,先负责藏品保护培训项目,后来负责政策规划。因此我们也想把在大英博物馆、VA等博物馆中实践得很好的国际化展览、国际化发展思路带到科学博物馆中。
QLM:你怎么看博物馆和最新技术之间的关系?博物馆一定要随时紧跟最先进的技术发展吗?
H:我认为每个博物馆都应找到自己的定位。比如我们最新推出的互动展览wonderlab,其实里面也没有现在很热的AR、VR技术,主要是一些机械设备。比如要介绍摩擦力,我们用斜坡来展示,有木制材料,也有人工草皮材料。主要是让小朋友从活动、经历中学习。或者举你们的例子,钱馆本质上是一个有关档案类的博物馆,那么就要找到你们最擅长的地方。可能有些馆更适合或更擅长做科技互动类的项目,那你们也不一定要重复别人的做法。对我个人而言,我比较喜欢实物,那么我看到档案、看到航天发动机就觉得很有意义,当然你们也可以做更多的文物征集来丰富馆藏。在现代如此嘈杂繁忙的社会,有一个这样比较成人的、智慧的、安静的地方其实非常好。事实上,这是一个馆品味的选择,而不仅仅是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
我来中国参加了一个会议也是谈到新媒体的发展。我记得会上有人就发言说“技术在我们馆里行不通,就是达不到最理想的效果”,这样的情况也很正常。我们也在讨论从单纯向参观者输送信息向兼顾情感的学习改变。我觉得你们馆有一个非常好的故事,他从美国到中国的故事,他的个人发展,他对中国的影响等,这能引起人们的普遍共情,带来情感上的认同。关于展览兼顾情感方面的实践,我们馆有一个例子可供参考。我们的wonderlab互动展区主要是针对小孩子,但是每月我们会安排一天仅限成人参与,一直到晚上十点。我们发现很多年轻人,一般是25岁以下的学生很喜欢玩里面的项目,因为如果有孩子同时在场,他们可能会不好意思觉得尴尬;如果没有孩子,他们则非常享受。有时候一个晚上可能参观人数就会有四千。
另外我觉得你们做的非常好的一点就是关于设计(thedesignstory),这一点要是放在英国会很受年轻人的欢迎。比如我们12月份要开的新的展览是关于数学,整个展览设计是一个建筑师做的。这个建筑师还很有名,在成为建筑师之前,她是一个数学家。她的设计方案就是在展厅中央做一个巨大的飞机,整个设计就是围绕着这架飞机和周围几架飞机的机翼之间行成的空气流动而成。非常漂亮。这里就是把一个很强的科学故事(数学)和一个很棒的技术呈现(设计)结合在一起了。你们馆里的设计非常有品位,美感度很强,可以从这个角度做一些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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