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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障女孩考上博士她那么脆弱,又那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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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

辽宁辽阳的女孩赵蚰竹火了

4岁时

她被确诊患有先天性神经性耳聋

随着年龄的增长

任何一次感冒、流泪、剧烈运动

都有可能夺去她那原本就微弱的听力

上天关上了一扇门

赵蚰竹却通过自己的努力

打开了一扇窗

她争分夺秒、孜孜不倦

珍惜着每一次学习的机会

从小,她跟着妈妈练习拼音、珠算

提前一年上学

靠读唇“听课”

借助一切可以用来学习的工具

最终考入厦门大学读博

比学习更困难的

是有时在生病后

微弱的听力会完全消失

那时的赵蚰竹

经常头晕、恶心、呕吐、不能进食

而听力的消失则让她完全陷入绝望

这样的场景

赵蚰竹一共经历4次

听力稍有恢复

她便更加珍惜能“听见”的时光

网友们为她的故事感动

也被她的毅力所折服

“自强不息,止于至善?”

赵蚰竹,为你点赞

你是自己的英雄

听不见的是声音,能听见的是心跳

来源:新华每日电讯

记者:于力、武江民

像被上帝掐掉了信号线,原本就模糊的、断断续续的声响在渐渐消失,跃动的世界变成一部默片,任凭自己歇斯底里地嘶吼,都是一片哑寂。

这是28岁的辽阳女孩赵蚰竹随时面临的状况。4岁时被确诊为神经先天性耳聋后,她的人生似乎早已被“预言”。随着年龄的增长,任何一次感冒、流泪、剧烈运动都有可能夺去她那原本就微弱的听力。

她的成长,注定是一次和命运的赛跑。听不见的是声音,能听见的是心跳,她就在这微弱的声响中默默攀行,一路成长为厦门大学的一名在读博士研究生,在无声的世界里奏响了人生的全新乐章。

厦门大学校园里的赵蚰竹。(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在很多外人看来,她人生的“缺憾”似乎显而易见:秒针划过表盘的滴答声、大雨砸在玻璃上清脆的撞击声,吉他、钢琴在指尖奏响的音乐声……她注定与这一切失之交臂。

但对她自己来说,这世界已经足够丰富多彩。她常常戴上耳机,音乐会在她耳边留下带情绪的韵脚。她也喜欢在电影院看《长津湖》,即便只是“默片”,她也会不自觉地流泪。

或许正是这种“缺失”,让她更加懂得珍惜每一次感受、分享、成长的机会。她就像一朵无声的花,在一次又一次摇曳中绽放出属于她的人生光彩。

赵蚰竹在厦门市白城沙滩前拍照。(受访者供图)

黑暗中的小孔

“像被锁进一间密不透风的小屋,到处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依靠右耳里的助听器,我才能在窗户上戳出一方小孔来,看见一丝微弱的光。但这束光是脆弱的,充满了不确定性,随时都会被命运彻底堵上。”

赵蚰竹说,自己左耳和右耳的听阈值分别在分贝和90分贝左右,这在医学上已经被判定为“聋人”。但在她看来,“我和正常人是一样的,只是听力存在一点障碍。”每当说这话时,她的脸上总带着一股子倔强。

透过黑暗中的小孔,她对“听见”的渴望愈加强烈、炙热。

小时候,她会求母亲为她买来音乐磁带。当她戴上耳机时,柔美的声音会顺着耳蜗轻轻溜进来。尽管她根本听不清歌词,她听到的“音乐”,更接近于一段带节奏的噪音。但她就爱沉浸在这带有情绪的声音里,用心“倾听”世界的美妙。

有时候,她也会不自觉地哼唱起喜欢的歌曲,但母亲总说她的歌声像一段念白,缺少感情的起伏。她并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能下载能显示歌曲音律上下起伏的软件,比较自己的歌声与他人有什么不同。“确实不一样,那些节奏是我再怎么用力地发声,都无法模拟的。”

赵蚰竹在模仿大人打电话时候的样子。(受访者供图)

赵蚰竹说,因为很多声音听不到、听不清,给她的生活带来了许多困难,但她并不逃避,反而乐于挑战。

她会参加学校的社团活动,尽管每次开会时,她都很难通过读唇听清所有人的发言;她会骑单车在校园里穿行,只不过需要在拐弯时紧贴着路边的台阶,防止因为听不见而出现事故;她的手机永远设置为震动模式,有陌生人的电话时,她会说“喂”,然后假装信号不好,提醒对方发短信。

赵蚰竹说,因为知道自己听不到,参加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时,她干脆放弃佩戴助听器。当别人听题时,她就一句句地翻译选项,根据前后的连贯性来进行选择。“大部分题猜不到联系,我就选正能量的,再不济就选最长的。”经过数次尝试后,她还是凭借阅读和作文的高分,如愿通过考试。

大学毕业后,赵蚰竹曾参加过辽阳市当地的公务员考试,笔试成绩优异的她,却在面试时卡了壳。

“当时他们坐得离我很远,我根本听不清问题,想申请文字提问时也遭到了拒绝。”赵蚰竹说,为了应对这种尴尬,她侃侃而谈大学时学到的课本知识。尽管“驴唇不对马嘴”,她还是表现得很自信。“最后肯定没进,但也算尝试过了。”

赵蚰竹说,黑暗中的小孔是她与世界交流的方式之一,哪怕再微弱,她都渴望通过这个小孔“倾听”世界的多样。

赵蚰竹童年时期与父母的合影。(受访者供图)

听见爱的回声

年,4岁的赵蚰竹在北京被确诊为“神经先天性耳聋”后,第一次戴上助听器。被放大的噪音让她很不适应,一边大哭,一边想要挣脱“束缚”。她的母亲只能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父亲则在一旁红着眼,强忍着泪。返回辽阳的路上,父母怕饿着女儿,掏出最后的钱为她买了份热腾腾的水饺。

从此,母亲开始了“语言抢救计划”。“我当时就像疯了一样,赶在她全聋之前,教她学会张口说话。”赵蚰竹的母亲说,每天傍晚,她都会强迫4岁的赵蚰竹站在镜子面前,把嘴张到最大,双手随着声音一开一合:“a……”。

即便戴着助听器,赵蚰竹也很难听清母亲的声音,只能学着张大嘴,浑身用力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些声音“呃……”

望着女儿,母亲心急又心疼,只能继续张大嘴,重复这个口型。每个拼音字母,都要数十遍、上百遍地教。上小学前,赵蚰竹就学会了汉语拼音、千以内的珠算法和上百个生字。

赵蚰竹三年级作文本上写给海伦·凯勒的一封信。新华每日电讯记者武江民摄

赵蚰竹第一次彻底失聪是在小学三年级。她和同学玩沙袋时,直挺挺地向后摔倒在地,剧烈的碰撞让她瞬间失去了微弱的听力。赵蚰竹说,那种状态就像我们在噩梦中用尽全力想呼救,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陷入深深的恐惧。失聪的同时,还伴随着剧烈的眩晕,让她恶心想吐。

打听到长春市有两家专门医院后,他们一家人乘火车赶往长春。父亲回忆,那天的辽阳下着倾盆大雨,上车时,他一边撑伞一边抱着沉睡的女儿,在雨中狂奔。趁着大雨别人看不清,他憋了很久的眼泪在脸上纵横。“就是害怕,害怕这孩子真的完全失聪了。”

每次到长春治疗,都需要近半年的时间。父母要工作,不得已把医院。为方便联系,他们在她手上绑了个手机,调成震动模式,每天给她发短信交流近况。

父母的爱被赵蚰竹深深看在眼里。小时候,晚上睡觉,她会悄悄用手指查看母亲的呼吸。确认母亲还在,她才会把被子搂紧,安静地睡去。每次母亲偷偷掩面哭泣时,她会走过去,轻轻擦干母亲眼角的泪,傻傻地冲她笑。

在爱中成长的她,总能敏锐捕捉到别人对她的善意与爱。赵蚰竹说,上学时,同学们和她对话,总会有意无意地放慢速度,口型也会放大,方便她读懂。老师们也会尽力把知识点写在黑板上,下课后耐心回答她的问题……

在无声的世界里,这些爱让她感受到了无比的温暖。

“第一次和赵蚰竹沟通时,其实并不是很顺利,她必须依靠翻译软件才能辨清我说的是什么。”赵蚰竹的博士生导师李杨帆说,当时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毕竟科研不仅仅是埋头苦学,也需要交流和分享。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反而在研究生面试前和各位老师都进行了沟通,允许赵蚰竹下台走到老师面前回答问题。

正式入学后,李杨帆也给了赵蚰竹最大的关爱。开组会时,他会让赵蚰竹坐到身边,可以面对分享者,读懂“唇语”。在遇到问题时,他也会不厌其烦地把图画出来给赵蚰竹看,方便她理解。

“有一次我们在外出差,早晨起来的时候,李老师突然问我没有闹钟怎么起床。他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赵蚰竹说,她收到了太多来自或熟悉、或陌生人的爱,这些爱让她不得不努力,成为更好的人。

赵蚰竹在厦门市白城沙滩前拍照。(受访者供图)

走向“大海深处”

从小到大,赵蚰竹一共经历过四次彻底失聪。赵蚰竹说,每一次失聪,都如同一次新生,让她学会坚强。

高二暑假,赵蚰竹第三次“犯病”,又医院。“一想到十几年的学习都要白费,她就很焦虑。”妈妈回忆说。

直到高考前多天,赵蚰竹才正式出院回归复习状态。时间紧迫,母亲安慰她:“没事,上大专也没问题,实在不行就复读一年。”赵蚰竹却憋着一股劲,坚定地说:“妈,相信我,我能行,我真的能行。”

回到学校的赵蚰竹,坐在班级最后一排。为了赶进度,她每天沉浸在自己的节奏里,从早到晚不断地刷题,做题。“从早上9点,一直到晚上,我都不停地刷,因为我觉得我不比别人差。或许我听不见老师讲课,但是我可以自己研究。”

经过上百个日夜的奋战,她如愿考入了东北农业大学水利工程专业。在大学中,她的成绩一直保持年级前列,屡屡获得奖学金和校级三好学生。

但好景不长,临近大四毕业,她再一次彻底失聪。她回到长春接受治疗,整整治了一年,才逐渐恢复。在治疗期间,她想过考事业单位、公务员,但都或多或少因为听力障碍,被阻挡在门外。

“我还是想考研。”下定决心后,赵蚰竹买来考研的书籍,在3个月内完成了全部的复习,最终考回了东北农业大学。在研究生期间,她还连发6篇期刊论文,其中包括投在国际期刊《water》上的两篇纯英文论文。

“我研究的是黑龙江省在不同气候条件下土地和水资源的系统演化,以及从水利管理看黑龙江省粮食生产效率。”赵蚰竹说,在研究生期间,她逐步确立了自己的方向,掌握了系统动力学的研究视角和方法。这也成为她敲开博士大门的一把钥匙。

“当时看中的就是她研究的系统动力学。”李杨帆说,虽然他的研究方向更侧重海洋管理,与赵蚰竹的研究内容有所不同,但他还是鼓励赵蚰竹通过系统动力学把两种研究对象结合起来。

赵蚰竹通过实时转译电子产品接听电话与参与线上讨论。新华每日电讯记者武江民摄

进入厦门大学后,赵蚰竹学习的劲头更足了。她查文献、寻找研究方向,每天在自习室学习到凌晨一两点才回寝室。

赵蚰竹说,她很喜欢凌晨一点的厦大,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海洋气息。虽然听不到,但她可以看见骑行的外卖员、扶起单车的工作人员和实验室里依然亮着的灯。

李杨帆记得,博士生在二年级要做中期报告,确定、汇报研究方向。当时赵蚰竹的研究方向还比较模糊,受到了在场专家的一些批评。但她并没有气馁,而是转头又钻进图书馆、实验室,开始按照要求修改。“几天后她交上来的报告很完整,是符合博士生要求的。”李杨帆说。

现在的赵蚰竹,每天都沉浸在科研论文的写作中,她已经向多个核心期刊投稿。“我的研究论文方向是关于陆海统筹下,中国对海洋与海洋带的管理与规划。”

这位北方小城的听障女孩,正走向“大海深处”,开始自己新的探险。(参与采写:于朗宁)

    

栏目主编:张武

    

本文作者:新华每日电讯

    

文字编辑:董思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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