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ilentVoice
声音有形状吗?
对听力障碍女孩西宫硝子来说,声音的形状可能是说话人的口型和肢体语言;对曾经在学校欺负西宫硝子迫使她转学继而又被别的同学排斥、孤立的男孩石田将也来说,声音的形状可能是周围人暴力的语言、冷漠的眼神和排他的态度;而对永束友宏、西宫结弦、植野直花、川井未希等围绕在硝子和将也身边的同学来说,声音的形状更多的可能是温暖、呵护、嘲讽、尖刻等带有各种色彩的情感。
《声之形》,是一部以校园为背景,以这些校园人物构成的群体形象为依托,铺展开叙事情节的日本动画电影。
石田将也是一个调皮捣蛋的男孩,刚转入班级的听力障碍女生硝子比划的手语、含糊不清的朗读以及她隐藏在短发里的助听器,都是他感兴趣并实施恶作剧的源头。于是,课间各种嘲讽、课堂上模仿硝子的朗读、一次又一次拔走硝子的助听器并抛远,成为将也在学校的日常。
西宫硝子是一个患有先天听力障碍的女孩,对他人呈现善意是她一贯的做法。但一而再地原谅他人,伸出友好的双手表达愿意与他人做朋友的意愿,恰恰折射了她内心的自卑和深深的无力感。
而作为同班每一个同学,除了善意的美代子,大家对硝子的态度都是排斥的。与其说,是将也的欺凌造成硝子最后无奈地转学,还不如说,是大家的冷漠和无视助长了将也的恶作剧心理,将也是割破手指的那把小刀,班里的每一个人就是握着刀的那一双双手。
沈墨同学说,现实生活中,很多同学就是这样的——
他们跟不同的人说着不同的话;他们会化身传话的长舌妇;他们会很有心机,左右逢源;他们离间友情,最终让班级秩序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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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中,有关于老师查找班里欺负硝子的人员一幕:所有的人在老师的追问下都开始沉默,突然,作为班长的川井大哭起来,强烈表达自己曾经想要去保护硝子,但是很无奈自己的力量无法阻止将也的暴行;若干年后的高中教室里,出现了近乎相同的一幕:川井为了博得喜爱的男生真柴的信任,撕破面皮,又再一次将石田对硝子曾经的行为捅了出来,使得将也日渐修复的情绪再一次崩溃,大家重拾的友谊再度濒临破解。
沈墨说,这样的女孩有一种称谓,她们被叫做心机婊。
我很震惊,这样一个社会词汇居然会出现在高中生口中。
不过很快的,我的思绪被扯向九十年代初,我的学生时代。恍惚中,看到了那样一个身影,那是一个被赋以“小巧玲珑、温婉可人”的女孩,但于我却有特别糟糕的交往体验。
“校园欺凌”在某种意义上,会绕过体型庞大与弱小的固定思维,隐藏在有心机的孩子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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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声之形》的观影中,所有人际冲突被真实而鲜明地呈现在眼前,让我们看到,成人世界里的羡慕、嫉妒、憎恨、暴力,都一样会出现在即将成年的中学生群体里。
当然,影片最想要呈现的,还应该是更多正能量的东西,例如自我救赎,例如青春和成长。
将也和硝子都想用自杀的方式结束生命。
将也把自己假期打工的所有钱给了妈妈,完成了日历上标注的所有事,在从家通往学校的大桥上,企图跳江;硝子觉得自己一直麻烦着别人,给他人带来痛苦,在欣赏了美丽的烟花后,独自走回家,选择跳下阳台……
幸好,所有的一切都还来得及。
无论是被妈妈制止大骂一顿后保证不再轻生的将也,还是被将也在生死一刻挽救的硝子,其实并没有在生命被拯救的那一刻真正唤醒。如果说,是大家在反复的磨合中产生的友情、善意感动了男女主角,还不如说是俩人的自我觉醒救赎了彼此。
人生,从来都是命运多舛的。
孩提时代,我们是被呵护着长大的,是父母为我们筑起了挡风的墙。
长大以后,我们面对的困境,不是书本里的习题,更多的是来自人际的困扰。
自由是一把双刃剑,它可以让我们尽情放飞,却也告诉我们,自由还意味着,前方的所有障碍,需要我们自己扫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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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也曾经是一个霸凌者,在被同学孤立成为一个被霸凌者后,他体会到了硝子曾经的痛苦。高中时代再次遇到硝子的将也是幸运的,虽然一次次的补偿艰辛而坎坷,但温暖的硝子终究让将也重新认识了自己,并学会放下。被童年阴影笼罩着的硝子更是值得人敬佩的,在无声无形的校园霸凌下,她终究是靠着自己的勇气和力量站起来,走下去。
或许青春本来就是一场没有尽头的苦恼,让你看不到方向;或许快乐和痛苦都不是青春的你想要的状态,你想要改变,却无助又茫然。
其实,那就是青春原来的模样。会放肆,会憧憬,会懊恼,会呜咽,会绝望,也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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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最震撼的一幕是结尾:在高中校园文化季的活动现场,一贯低头看地的将也,终于抬起头,放开蒙住耳朵拒绝听声的双手,如每一位普通中学生那般走在大道上。那一刻,悠扬而轻快的音乐声响起,活动场上现场熙熙攘攘的声音响起,“美食真好吃的”的赞叹声、“东西好难吃”的抱怨声、“一起去玩吧”的邀请声,当然,也有“他还敢来学校啊!”那样对将也负面的评论声……
可是,有什么关系呢?负面和正面的声音本来就是共存的,抬头和接纳是最好的面对。
当所有被将也屏蔽的同学的脸上那张叉叉纸纷纷掉落,当无数礼花纸从空中倾泻而下,当经历成长的将也泪水滂沱,我的心也在一次次被揪紧后终于释然,并变得柔软。
也许,《声之形》里的声音,除了世界本来的声音,还有一种心的声音。那个声音发自内心,那个声音没有虚伪和欺骗,那个声音里有理解和包容。当然最最重要的,那个声音呼唤的是每个人对自己的善待与和解。
《声之形》以日本动画电影一贯的细腻画面和唯美音乐打动人心,作为一名成人观影者,感慨之余还是会依然怀着我纤细的期望,对人、对世界。而面对高中生沈墨,我则微笑的建议他:找个胖子做朋友吧,因为胖子,好像都会是忠实的伙伴,就像,影片中的永束友宏。
玛雅绿